华北地区敬窑习俗:窑王爷与窑神节

在中国历史上,主管挖煤的窑神和烧瓷器的窑神有所不同。煤窑主和窑工都要祭祀窑神,且不同地区奉祀不同。北京地区相传的窑王爷有老子、罗煊、祝融、魏老爷、崔义等,山西地区有刘赞雄、殷郊、老君爷等窑神,陕西地区则有德应侯碑,据说是中国最早的窑神碑。这些窑王爷,或是历史传说中发现煤炭之人,或是有着感人故事的煤窑工人,或是以往行业中的翘楚。

敬窑的习俗活动,按照不同的主体,可分为两个层面。一是对煤窑主而言,祭祀窑神是希望窑神保佑多出煤,财源广进;二是对于窑工而言,则是祈求窑神在工作中保佑平安,一切顺利。可以说窑主和窑工们将挣钱和平安生产的愿望基本寄托在了窑神祭祀上。每年的腊月十八日是窑神成神的日子,以煤窑为生的民众常常在这一天,由煤窑主组织,祭祀窑神。煤窑开窑、复工、日常生产中也要祭祀窑神。祭祀窑神的仪式非常隆重,窑主们烧香叩拜,摆席宴请宾客,并请民间的艺人为窑神唱大戏。同时,窑工也需要凑钱共祭窑神,参与祭祀大会。

除了煤窑,窑神节也是陶瓷生产中重大的传统节日。由于地域和文化的差异,各地祭祀的窑神谱系繁杂,南北方差异巨大。如禹州神垕镇主要祭祀“伯灵翁”、江西景德镇祭祀“童宾”(风火仙师)。在《童宾何以封神》的论述中,景德镇的风火仙师传说在明代以前并不存在,而是在历史进程中被建构的。主要源于明清以来,官方和文人士大夫阶级考虑到经济的发展以及为了促进瓷业和官窑的复兴,以历史上明万历年间童宾投火祭窑事件为蓝本构建了风火仙师的形象,创造了风火仙师的传说,并进行大力宣传。到了清中后期,风火仙师与童宾成功捆绑,成为景德镇瓷业的窑神,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在实际的生产生活中,风火仙师也被广泛提及。《明清景德镇瓷业神灵信仰和地域社会》等文章也对景德镇地区的瓷业进行了梳理,从社会史的角度指出该地区窑神信仰(祭祀)曾广泛存在于各个窑场(窑口)。  方李莉在研究景德镇的案例中提及:“我曾研究过景德镇的陶工,他们也是有信仰的,他们是从不同地方来到景德镇做工的人,他们不仅带来了对不同地方神的信仰,他们还共同信仰风火神、师主神等行业神。”

不管是煤窑还是瓷窑的生产和祭祀中,似乎都很少看见女性的身影。早期在窑业生产中,女性不得入内是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定,送饭也只能在窑口外。这应是受到了传统道教观念的影响,道教认为女性属阴性,而窑房属阳性,不管是瓷窑还是煤窑,对于火候的把握是烧窑的重要环节,阴阳相冲,女性进入窑坊会不利于烧窑的进行。  随着社会的发展,关于女性的禁忌逐渐消失,窑神的祭祀成为地方行业群众性的集体活动和文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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