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典是在外国产生,而后译为汉文的,其中许多典章名物是中国所没有的。佛典中又有许多疑难杂字,一般人既不知道它的读音,也不明白它的意思。
因此,有必要对佛典中一些难读难解的字、词进行注释,以扫清人们阅读佛典的“拦路虎”。
最初人们注释那些字、词时,往往采取夹注的方法,即在佛典正文中,将字音与释义用小字直接注在该字、词下面。后来便有人将这些字音与释义汇聚抄集在一起,便于查检,这就形成所谓佛典的音义著作。在反切没有被发现之前,人们注音是用直音,即用一个同音字来注明读音。比如:“茬,音茶”。表示“茬”这个字的读音与“茶”一样。反切出现后,便都改用反切注音了。所谓反切,是分别撷取两个字的声母、韵母来为一个字注音。如“晡,巴胡反。”指的是用前一个字“巴”的声母“b”与第二个字“胡”的韵母“u”合拼为“晡”注音,亦即“bu”。现存的音义著作都是用反切注音的。
据有关记载,早在南北朝时期,中国就已出现专门汇集佛典音义的著作,可惜均已亡佚。现存的音义著作都是唐代以后的,主要有:
(一)《一切经音义》,25卷,唐玄应著,故又称《玄应音义》。该书注释大小乘经律论458部,为现存最早的佛教音义著作。它仿照《经典释文》的体例,分经注释,每卷前先列经目,然后逐卷注释。这种方式亦为后代其他音义著作所承袭。注释时摘取词语,先注反切,后释义。此书除引用佛书外,还保存了现已失传的《苍颉篇》、《三苍》、《凡将篇》、《韵略》等100多种古籍的片断。
(二)《新译大方广佛华严经音义》,2卷。唐慧苑撰,又称《慧苑音义》。本书仅注释唐译《八十华严》的音义,体例与《玄应音义》同,引证古字书亦甚多。
(三)《一切经音义》,100卷。唐慧琳撰。故又称《慧琳音义》。共注释佛典1225部,5314卷。《慧琳音义》的体例与《玄应音义》相同,但在从汉至唐诸家字韵的基础上,删补玄应、慧苑、云公、窥基诸家音义著作,内容增多,注释加详,所引古籍更加广泛。注音不仅区别吴音、秦音,还区别清、浊音。
(四)《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30卷,五代后晋可洪撰,故又称《可洪音义》,注释佛典以《开元入藏录》1076部,5048卷为基础,增加若干别本。因是藏经随函录,故每经附有千字文帙号。《可洪音义》的特点是以注音为主。另外,它特别注意别本的鉴别,序、跋的说明。
(五)《续一切经音义》,10卷,辽希麟撰,故又称《希麟音义》。该书为《慧琳音义》的续作,拾遗注释《贞元录》新入藏经典266卷,体例仿《慧琳音义》。
此外还有一批音义著作,不一一列举。
佛教的音义著作广征博引,搜罗宏富。它不仅对佛家经典字音字义的阐释具有重要的价值,而且由于它保存了大批久已失传的古代字音,对研究古代字韵、音韵、方言,研究梵汉的对音与翻译均有重要意义。此外,由于它保存了大批已佚的古代文史典籍,对古籍辑佚、校勘、训诂也提供了珍贵的资料。清代学者曾利用它来整理古籍,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成为当时的显学。
另外,从佛教文献学的角度,有些音义著作,尤其是《慧琳音义》、《可洪音义》等,反映了当时流传的大藏经的实际状况。在写本藏经已亡佚殆尽的今天,它们为我们考察当时大藏经的情况提供了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