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巫文化的形成与特点

这是固有的本土文化。桂东南的百越巫文化带有南疆特色,神秘而富于变化。桂东南位于中国版图的最南端,偏于一隅,在古代,是地处蛮荒、林海浩瀚、瘴疠弥漫、毒蛇猛兽出没无常、人迹罕至的地方。正如柳宗元笔下“阴森野葛交蔽日,悬蛇结虺为葡萄”那样阴森可怕。明代邝露《赤雅》载:“肉翅虎,出土抱击,其飞也翰,常向鬼门关食人……”边缘化的地理位置,丘陵山林的地形,茂密的森林,多变的喀斯特地貌,营造了一种神奇文化氛围,造就了其文化的兼容神秘的特色。

鬼门关是当时北方和中原通往岭南地区西南部的必经之路,与桂北的灵渠齐名。在古代,因其交通要冲的特殊地理位置,鬼门关成为朝廷流放、贬谪官员至南海、岭南一带的必经之关口。途经鬼门关的贬官、流放、戍边的历史名人有许多。历史上就记载有东汉光武帝建武十二年(36年),伏波将军马援平定交趾“二徵”叛乱,路经鬼门关;唐中宗(705—710年)复位后,宫廷诗人沈佺期因贪赃和谄附罪而被流放驩州(今越南义安省南部和河静省)路过鬼门关,作古风诗《人鬼门关》十二句,开头四句为:“昔传瘴江路,今到鬼门关。土地无人老,流移几客还?”全诗表现了诗人悲凉易老的情感。由于流放、贬谪的官员多为北方、中原官员,对南方温暖潮湿的气候不适应,大多不幸染病身亡。对他们而言,鬼门关以南就是百草丛生、瘴气弥漫、人烟稀少的南蛮之地,跨过鬼门关就相当于跨进了阴森可怕的阴界,生者难以复还。

少数被贬官员得到赦免并幸存性命归还北方者,在重过鬼门关时,也都表现出了一种“脱离苦海返回人间”的欣喜。因而时至今日,人们的意识里还存留着关于鬼门关的神秘、恐怖的印象。作家林白在其自传体小说《一个人的战争》中借主人公之口说道:“出生在鬼门关的女孩,与生俱来就有许多关于鬼的奇思异想……关于鬼魂的传说还来自一条河,这条流经B镇(指北流,北流这一地名的得来,与圭江的朝北流向有着紧密关系。笔者注)的河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圭’。‘圭’与‘鬼’同音……圭河在别的县份不叫圭河,而且一直向东流得很顺利,到了B镇却突然拐弯向北流,过了B镇再拐回去,这真是一件只有鬼才知道的事情。”由此看来,经过历代文人骚客的层层描述渲染,“鬼门关”被赋予了深厚的生死象征意味,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桂东南民间文化的神灵鬼怪意识。它的存在,已超越了关谷的地理意义,成为一个承载着厚重历史文化内蕴的桂东南文化象征符号。

巫文化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是多神崇拜。桂东南民间信仰以祖先崇拜为基础,兼以英雄崇拜、鬼灵崇拜、图腾崇拜。宗教以佛、道、儒三教兼容,同时以其他神道信仰为辅。民间宗教信仰活动主要体现在各种节庆、庙会、神诞等活动之中,特别是各种节庆习俗里,笼罩着浓烈的诡秘气氛。同一个节庆活动,多种宗教活动同时进行。春节、清明节、端午节、中元节、重阳节、冬至,都是人们祭祀祖先鬼神的时候。尤其是道教的中元节,就被直接称为鬼节。民间有“七月半,鬼乱窜”之说。按民间传说这是鬼的节日,每逢七月十五日鬼门关大开,地府便将孤魂野鬼放回阳间。这一天,家家户户杀鸡宰鸭,以丰盛的食物供祭祖先,制造人魂对话的气氛,显得隆重神秘。精神层面的鬼神、祖先崇拜等多种信仰和物质实体层面的鬼门关象征符号,共同构建了桂东南颇具原生态色彩的巫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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